羊城晚报记者 余姝 通讯员 初颖宇 文/图
《中国1945》、《开天辟地》、《大时代》———近期三部大戏连播,让结婚产子后久违荧屏的蒋勤勤又重新走进了观众的视野。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独家专访时,蒋勤勤首次细述了这几年家庭生活对她的改变,其中她说得最多的三个字是“我变了”。正如她自己所说,无论面对生活还是事业,她都变得更宽容,内心也变得更强大。
聊新作
先后出演 宋庆龄和宋美龄
羊城晚报:近期你有好几部新作上演,一个是在《中国1945》中出演宋美龄。听说戏里你有很多英文对白,还专门找了英文老师?
蒋勤勤:我每天要练好几个小时英文。本来时间就不多,拍完杨亚洲的电影,就休息了一个星期,马上进驻《中国1945》剧组。一个星期的时间要准备所有英文对白的戏,都快崩溃了!而且越了解一个人就越胆怯,宋美龄的个人修养和个人魅力太强了,我看了很多有关她的影视资料,这个女性太厉害了,我何德何能去演这样一个人物!所以我曾经很犹豫,有段时间还想打退堂鼓。好在张国立特别坚持。他很认真地说:“蒋勤勤你敢辞演,我就打官司告你违约!”也幸亏坚持下来了,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能力。
羊城晚报:在另一部戏《开天辟地》里,你又出演了宋庆龄。先后塑造两个伟大女性,对你来说哪个挑战更大?
蒋勤勤:两个人物都让我有创作激情。宋庆龄外表温婉尔雅,但内心非常强大。宋美龄则不同,外表和内心统一,自我果敢,非常女强人。演宋庆龄有遗憾,因为剪掉了很多戏,最后在荧屏上观众只看到她柔和的一面,没有看到她激进的一面,我觉得挺遗憾。
羊城晚报:那么《大时代》里“梁红玉”这个角色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?
蒋勤勤:这个戏是陈老师(陈建斌)跟制作人一块策划的,陈老师最早看过原著,挺有感触,就和制片人讲。我一直知道这个戏,本来要我和陈老师一起演,可他要拍《三国》,没时间参与这个戏,我也就推掉了邀请,结果临开拍前十天,导演汪俊又给我打电话。陈老师一听是找我演梁红玉,立马就说支持。他原来担心制片方让我演段奕宏妻子的角色,那个角色就是我惯常的戏路,没有挑战。
羊城晚报:跟段奕宏合作感觉如何,他是个强势的搭档吗?
蒋勤勤:他有自己鲜明的表演方式,充满激情,我和他合作还挺好的,他有能耐把对手带入规定的情景,能感染搭档的情绪。
羊城晚报:他和陈建斌都是中戏毕业的,两人的风格是否有相似之处?
蒋勤勤:他们都非常优秀,同样有责任心。现在好多演员都不揣摩角色,不构思剧本,不做功课。他们却不一样,对角色有很多读解和创造。他们可以驾驭角色或者凌驾于角色之上。
羊城晚报:和段奕宏在戏中有不少激情吻戏,会感到尴尬吗?
蒋勤勤: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。每场激情戏都是感情推到了那个程度时的自然举动,观众应该可以接受。段奕宏扮演的是有妇之夫,我俩的情感不太符合传统道德规范,所以怎么表现才能让人理解和接受,这个分寸拿捏很重要。多走一步就会让人觉得不干净,少走一步又会让人觉得不到位。
聊事业
演中年妇女还有点不适应
羊城晚报:你的成名作是琼瑶的《苍天有泪》,当时还有个艺名叫“水灵”,现在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了。作为第一个被琼瑶剧捧红的内地偶像派女星,那段岁月对你意味着什么?
蒋勤勤:那个名字代表我的一个阶段,很干净很纯真。我现在30多岁了,再叫这个名字不合适了吧?我不能说那段时间和现在的我是有偏离的,那不公平。不管怎么说,琼瑶给了我一个迅速提高的机会,让我很快被人认识和接受。
羊城晚报:为什么后来不太拍那种戏了?
蒋勤勤:人都有一个终极目标吧,一个理想。如果我坚持演港台戏、琼瑶戏,也不是不可以,但偶像剧不能拍一辈子,什么年纪做什么年纪的事。
羊城晚报:现在和琼瑶还有联系吗?
蒋勤勤:阿姨过生日的时候我会给她打电话,我到台湾都会去看她。
羊城晚报:现在还会看过去演的那些戏吗?
蒋勤勤:有时候在网上看看,但不会挑自己的毛病。以前我从来没有满意过自己的任何一个作品或人物,都在不断否定自己,现在我不会这样了,也想明白了。我当时如果没有遇到琼瑶,而是遇到其他导演,我现在可能有另外一番成就。但都没关系,演员不是那么绝对的一个职业,需要很多天时地利人和,共同成就你。
羊城晚报:你结婚生子以后几年没怎么拍戏,现在拍片量也不多,是为了照顾家庭?
蒋勤勤:家庭是一方面,还有是我自己需要停下来,想一想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。陈老师跟我说,演戏不能盲目,为工作而工作。现在养家的重担不在我身上,不需要我拼命工作赚钱。做了母亲,人生发生了很大变化。现在别人找我演的基本都是成熟女性的角色,全是人到中年的,我还有点不适应:怎么把我想象得那么老?需要心理上的调整。
羊城晚报:看过你之前的采访,听说你以前是个不太好打交道的人,说话很少。
蒋勤勤:以前确实不好聊,现在改变多了。这是生活对我的改变。经过10个月孕育生命的过程,我觉得自己也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那样,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很多变化。我以前有点孤傲,还很悲观,可能和重庆的天气有关,总是阴阴的,没阳光,让性格也变得阴郁。我现在不是了,变得很积极。
羊城晚报:陈建斌对《大时代》有参与,今后会不会有开夫妻档工作室之类的打算?
蒋勤勤:看他自己吧,我不会强求他,非让他做个导演让我拍电影。人必须遵从自己内心的东西———你能做什么,期望得到什么。现在很多人愿意给他投资,但陈老师自我意识很强,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动他的,他按照自己的目标做事情。
聊丈夫
我们财政独立各刷各的卡
羊城晚报:你接什么角色会听陈建斌的意见吗?
蒋勤勤:结婚以前我们都是按照个人的喜好和情绪接戏,现在两个人从事同样的工作,集合起来的力量会更大,所以我会问他的意见:合适不合适?好不好?他接戏的时候也会问我,我们商量着来。
羊城晚报:可当年合作《乔家大院》的时候,你和陈建斌还常常较劲呢。
蒋勤勤:陈老师是比较强势的演员,看问题比角色站得更高,我当时有点不理解。但通过那次合作以后,我也明白这种方式表演会更好,是对导演和观众负责任的态度。如果只是照着剧本来,那演员自己的能力去哪了?
羊城晚报:你觉得跟陈建斌结婚后,个人的演技是否有提高?
蒋勤勤:人是不断成长的,也会不断互相影响。我有这种感觉,特别是有了丈夫和儿子这两个男人以后,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有变化。到了一定年纪,有了一定阅历,才会有积累。年轻的时候很多东西揣摩不到,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
羊城晚报:你在生活中强势吗?
蒋勤勤:挺强势的,不然以前也不会跟陈老师那么较劲,闹得很不开心。当时我挺心高气傲的,总希望自己的方案被对方接受,自己能起主导作用,对陈老师有点不服气。我俩算不打不相识吧,哈哈。
羊城晚报:曾有媒体报道说你们结婚的形式很朴素。
蒋勤勤:哈哈,就是裸婚。酒席都没办一桌。
羊城晚报: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?
蒋勤勤:当时我们俩都觉得已经有一个很特别的婚礼了———因为当时才拍完《乔家大院》不久,戏里面的婚礼多壮观啊,拜天地都不知道拜了多少回。
羊城晚报:你对物质的东西不大在乎?
蒋勤勤:我不是完全不在乎,我只是挣多少花多少,而不是手上只有2块钱非得花4块钱。只要有钱,我也愿意买贵一点、奢侈的东西,但必须在我能力范围以内。这也许和我10岁就上艺校的经历有关,从小就是每个礼拜回家,父母给10块钱,自己支配,现在有钱也是自己支配。
羊城晚报:你和陈建斌经济很独立?
蒋勤勤:我觉得我是。那天和别人吃饭,我问他们:“你们的钱是谁管?”他们说是老婆啊,比如张国立说是邓婕啊。我说我为什么没有拿着陈老师的钱呢?我们都是各管各的,他习惯用自己的,我也不喜欢用附卡。我刷卡了他那儿还一响,干吗呢?一点都不自由。
羊城晚报:你觉得有才华的伴侣比钱多的更幸福?
蒋勤勤:这不绝对,也不是说我俩喝着稀粥也觉得幸福,只是钱足够生活就可以了,多了也不知道拿来干什么,睡觉都不踏实。
记者印象
被热捧的“琼瑶女郎”、内地古装剧一线女星……所有这些称号都随着蒋勤勤这些年嫁人生子而逐渐远去。如今的她,像每个幸福的妻子和母亲一样,总是将丈夫和儿子挂在嘴边。采访中,蒋勤勤娓娓道来,非常乐于分享自己的人生体验,而其中的幸福感是油然而生、难以抑制的。谈起丈夫陈建斌,蒋勤勤的称呼总是三个字———“陈老师”。她笑言,这是一个尊称,但也体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,因为丈夫陈建斌帮她打开了事业和人生的一扇扇新的窗户。
聊儿子
陈老师唱红脸我来唱白脸
羊城晚报: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,你和陈建斌是“严父慈母”还是“慈父严母”?
蒋勤勤: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。我骨子里还是像重庆人,比较急,做什么事情喜欢一下就到位,不到位就着急发脾气,所以我当然是严母。陈老师不会,永远都是跟老虎(儿子的小名)讲道理———为什么要这样,为什么不要这样,特别有耐心。他说他小时候,父母用粗暴的方式教育他,两代人缺少沟通,他不想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。
羊城晚报:老虎会看你和陈建斌的电视剧吗?
蒋勤勤:他只对动画片有兴趣。爸爸妈妈的职业对他也没什么神秘感,他觉得在电视里看到父母很正常。
羊城晚报:你们对孩子的未来有规划吗?
蒋勤勤:这种事情没法想太具体,只能让他先掌握一些技能。有段时间他很抵触学钢琴,我们就跟他说:“你看你身边所有的小朋友都在学,学习不是为了当钢琴家,只是希望在你闲暇的时候多一个兴趣。别人都能学会,你不比别人笨,为什么不能学会呢?”有时候激将法对孩子还挺管用的。
羊城晚报:幼儿园知道老虎的父母是明星吗?
蒋勤勤:老师和校长都知道,他们没有觉得老虎身份特殊就给予他特殊的照顾。
羊城晚报:《中国1945》是在重庆拍摄的,你有机会回老家一趟了。
蒋勤勤:我每年都会回去一次。虽然父母在北京帮我带孩子,但重庆还有奶奶、姨妈、舅舅等等好多亲戚。
羊城晚报:你家庭观念很重?
蒋勤勤:是的,我10岁就离家,现在有经济能力,也有充裕时间,能够让亲人们常常聚在一起,其乐融融的。我很享受那种感觉,觉得自己挺有本事的,呵呵。
羊城晚报:在重庆会去吃路边摊吗?
蒋勤勤:当然会了。我在重庆艺校学了7年京剧,那里有我一大帮特要好的同学,我最青春的年华都在那里度过。每次回去,同学们会张罗很多聚会,带我吃这吃那的。我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重庆人,家乡的美食可忘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