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报记者 高磊 实习生 胡诗瑶
六一节前夕,记者听到一位家长称,一次带5岁的孩子坐公交车,孩子唱“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”时车上的人都笑了,有人还问孩子,“现在你到哪儿捡一分钱去呀?”这位家长笑言,这捡不完的“一分钱”从自己的父母辈小时候就在唱,“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新的儿歌来代替呢?”
童谣创作断了链条:
赔本的生意谁来做?
曾写出《采蘑菇的小姑娘》、《妈妈的吻》等脍炙人口歌曲的音乐人谷建芬告诉记者,现在很多创作者不给孩子们写歌,首先是没这种意识,其次是版权问题,“在中国现在写歌不赚钱,不受版权保护,连给大人的歌都没人写了,还有谁给孩子们写歌呢?谁会做这赔本的生意?整条产业链就这么掉下来了”。据介绍,我国缺乏少儿歌曲的市场化运作机制,从词曲创作、编曲配器、演唱者包装到传播平台、衍生品开发等多个环节,都缺乏统一的调配与整合,始终没有形成产业链条。
这几年,谷建芬以《新学堂歌》为主题,创作了一批儿童歌曲,是为数不多还在坚持为孩子写歌的音乐人,她透露,写《新学堂歌》的初衷,是某次碰到一位国家领导人,感叹现在给孩子们唱的歌特别少,这给她提了醒,“我也觉得,现在孩子们都只唱流行的口水歌,唱不属于自己的歌。所以,2004年后,我就开始为孩子们写歌,重新开始创作。”2006年,谷建芬推出了《古诗词二十首》,今年又写了十首,《三字经》、《弟子规》都有,为了推广这些儿童歌曲,谷建芬还搭上自己的钱,特别搭建了新学堂歌的官方网站。她开心地告诉记者,有一个孩子听了自己写的歌曲《鹅》,还特地为她画了一幅《鹅》的画,“我的歌曲进校园,进农民工子女学校,进残障儿童学校,教给他们听都喜欢,因为这些歌小孩子都能理解,能接受,孩子们唱这些都特别纯真。”
童谣界限不必框死:
80后父母选流行歌曲
在中国大陆,80后的父母苦于没有新童谣可教,依旧唱着“一分钱”、“荡起双桨”,那么在台湾地区呢?孩子们又在唱着什么歌?台湾地区资深唱片人叶云甫告诉记者,情况差不多,坚持儿童歌曲创作的台湾音乐人也很少,“孩子们唱的儿歌还是20年前的,要不就是玩电子游戏时的歌曲,这些音乐现在几乎可以看作孩子们的童谣。”采访中,叶云甫提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,一度,台湾地区的唱片市场曾想主攻儿童歌曲,范例就是范晓萱的《健康歌》,“那时候,唱片业开始不景气,盗版很严重,创作人觉得,5-18岁的孩子因为接触电脑不普及,不会下载MP3,或许会成为解决唱片产业行销的突破口,所以,台湾唱片业出现过一段时间的低龄化。”这股风潮甚至弥漫到现在,“像蔡依林、王心凌、张韶涵等等,多少都有些针对青少年市场。据我了解,在台湾的幼稚园,孩子们已经开始听蔡依林的歌了,小朋友们现在都早熟。”
“燕子姐姐”陈燕华也告诉记者,在她曾经生活过的中国香港、美国,音乐人都不会特意给孩子们写歌,“美国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流行偶像,年纪跟这些孩子相仿,全部是商业包装,形象甜甜的。”在陈燕华看来,对童谣的概念不必框死,“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特色。像我小时候唱革命歌曲,就算是‘童谣’;现在也一样,很多歌曲能在孩子中间流传开来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‘童谣’。一首童谣,真正从孩子们中间流传开来,必须要有流行元素,符合孩子们的心声,适合在孩子中间流传。”据记者了解,现在不少80后父母在流行歌曲中寻找新童谣,台湾歌手张悬的一曲《宝贝》,就“阴差阳错”成为新一代父母的首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