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让一件事吸引尽可能多的人,最好的办法是把过程放慢,把每个环节放大,把整个事件扯成一场漫长的马拉松。李敖正在跑这样一场马拉松。
马拉松去年就已开始。“大小恋”爆出后,李敖长女李文表示不看好,李敖随即跟进,在电视节目中断言大S和汪小菲两人有可能打起来,“可能会有血光之灾”,先得找好急救医生。海南婚礼之后,李敖又说,大S和汪小菲的婚礼是“商业婚姻”,对捐献礼金说提出质疑。终于,小S在《康熙来了》中的言论“我在想他(李敖)是不是在暗恋她(张兰)?”结束了这个闷骚的、类似暗战的起兴阶段,李敖说小S诽谤他的审美标准及人格标准,打算提起诉讼。
能卷入的人都卷入,有人做出统计,骂战涉及到的各路名人,有15人之多。多数人指望多喊几声“大师”,可以让李敖息怒,倒是蔡康永和钮承泽的观点较具有代表性,蔡康永说:“当他后来对细枝末节开始感兴趣,已经不是我记忆当中的李敖。”钮承泽则比较不客气:“一个带给我们无数欢乐的主持人一句维护家人谑而不虐的玩笑,抓住了机会就要兴讼,浪费司法资源不说,面目狰狞嚣张恫吓。容我劝您一句:老爷爷,积点德吧!”
一辈子热衷政治的“大师”,快意恩仇五十年,在五十年间每个历史的庞然大物身上都设法留下了印记,如今却似乎没有了下嘴的对象,以至于要和娱乐圈人士拉开一场长达半年的骂战——— 当然,他和娱乐圈的关系一直异常密切,和前妻胡因梦的骂战持续了三十年,还曾在凤凰卫视的《李敖有话说》里,连续几天开骂。其实,很有可能,他本人就是一个明星。马拉松给我们呈现的,与其说是台湾社会的祥和景象——— 子弹生锈、刀客无用武之地,已经得在细枝末节上孜孜细究,倒不如说,给我们呈现了一个现有框架下的中国式文人的结局,在变老之前,他们就已老去。人们总以为,许多中国文人都得分成前半段和后半段来进行审视,但实际上,他们的前后半场,并无根本区别。
面对老顽童的发威,所有人都似笑非笑,没人当真,小S老公许雅钧“卖掉房子与他拼”的说法,也显然是不当真的话。但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,所有人都知道后半段的李敖的心意,最后的解决方案,是王伟忠热情邀请李敖上节目,希望他能登上《康熙来了》和《全民最大党》,每个节目至少上五次,不管解决方案是否成真,先对这两个节目的主持人表示深切的同情。
李敖会否就此罢休?网友eeniyz说得好:“李敖先生不会就此罢休的,因为他真正暗恋的不是某个女人,而是大众的关注。”的确,距离下一个不知轻重而又可以轻松搞定的小S出现,不知还有多久,这段时间里的李敖,大概是寂寞的。我们倒是欢迎他来内地,这块热土上,可供一个政论家下嘴的地方,实在太多了,只怕李敖合不拢嘴而且忙不过来,而不是如此爱惜材料,把一件事扯成马拉松。
■ 南都特约娱评员 韩松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