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崔汀
香港导演麦兆辉和庄文强联合执导的《关云长》是一部颠覆型的作品,他们首先希望能把关二爷请下神坛,其次是重塑一个有正气的曹操。单凭这两点,《关云长》就足够创新的了。
香港导演拍摄历史题材的电影,大部分都敢于突破传统,在一个应有的范围之内创作出全新的风格。这样做,一方面是导演对于历史的自我解读,另一方面也是从市场角度出发。假设是一部四平八稳的人物传记片,那还有什么看头?《关云长》的看头就在于不循规蹈矩,剧情和人物都有全新的亮点,所以这部电影才值得去看。
操曰:你是我的英雄
《关云长》截取这样一段故事:关羽身陷曹营,之后为曹操斩杀了袁绍的大奖颜良,关羽是为了保住刘备老婆的性命而暂时归降曹操,斩颜良后,关羽得知刘备在袁绍军中,便带着嫂嫂前去投奔刘备。途中,曹军极力阻拦,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才得以与刘备会合,关二爷的忠义之举名流千古。这其中还诞生了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、“过关斩将”、“千里走单骑”等多个典故,这一段故事无疑是关羽人生经历的重要篇章。
电影没有改变故事的原有历史结构,还是千里走单骑和过关斩将这么一个套路,但人物塑造就有很大的变革。关云长勇猛依旧,但并非铁石心肠;曹操心有城府,但不是阴险小人。关羽更加人性化,不再是那个脸谱化的角色,甄子丹饰演的关羽不可以去抹一个大红脸,曹操也不是过往史书上记载的矮小之人,姜文挺拔的身姿也契合了曹操的霸主之气。在电影中,曹操是极为看重关羽这位将才的,但关羽一心想的只有刘备大哥,他觉得曹营之中没有爱,只有杀戮。刘皇叔以德服人,任何事情都为属下和百姓着想,与曹操宁我负天下人的那种自私形成鲜明对比。
但曹操也有人性化的一面,他爱将才,所以对关羽极度忍让。他认为关羽是个超级大英雄,世间难逢敌手,所以想把他网罗麾下。姜文饰演的曹操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,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领导者,他认为世人说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并不对,是“天子挟曹操以诸侯”。麦庄两位导演给出了这样大胆的全新解读,不管正确与否,但至少曹操的个人魅力在这里得到彰显。曹操敬佩关羽这个英雄,也希望把关羽推上神坛,这样对他也有利益。因为像关羽这样的人物,即使今天不能为自己所用,总有一天会配上用场,比如之后的华容道,当然,那是后话。
云长曰:我是你的棋子
在电影《关云长》中,关羽经常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,乱世出英雄,曹操、关羽、刘备都是乱世英雄,但是结局各不相同。关二爷不是老大,始终要和老大的步伐走,所以就像是一枚棋子一样。曹操爱护这个将才,但关羽觉得曹操为人太过险恶,刘备才是汉室正统,所以打定主意跟着刘备。离开曹营,关羽过五关斩六将,在片中还“杀死”了深受百姓拥戴的曹将王植。百姓都怪罪关羽害死好官,曹操为保住关羽的名声,下令要屠杀这些平民,曹操还理所当然地说“英雄自然你来当,小人,我来。”(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)
但关羽这时就算是背上了曹操给他戴上的精神枷锁,纵然有万夫不当之勇,但关羽在心中其实已经臣服于曹操,至少,他已经不能杀死眼前这个敌人了。关羽成为曹操的隐性棋子,说不定那一天就要为曹操所用。甄子丹饰演的关羽正气凛然,动作场面是交足了功课。影片的动作指导就是甄子丹本人,他为影片设计了马战、巷战、伏击战等等众多的战斗场景。《关云长》和之前的《锦衣卫》、《精武风云•陈真》不同,这是一部有战争背景的动作片,英雄们都是在马上争天下,所以马战至关重要。并且关二爷的大刀也是威名远扬,因此甄子丹还有在大多数战斗中舞动那把约两米长的大刀,看起来是威风凛凛,但实际上也是下了不少苦功练就而成。
影片《关云长》是从两位主人公入手,曹操和关羽的这一段风云际会,并且还做出了很多大胆的推理,颠覆了以往曹操和关羽的固有形象。姜文负责精彩的文戏表演,甄子丹负责出众的动作场面,两人相得益彰。但从表演上说,姜文饰演的曹操魅力十足,一举一动的背后都可能藏着很多玄机,姜文版的曹操更符合“奸雄”二字的评价。影片结尾,曹操厚葬了败走麦城而身亡的关羽,结果挑起了蜀国和吴国的两方争斗,曹操用关羽这枚棋子又下了一步好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