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浩大的疫情,把春节影院的贺岁档变成了“冰封季”。对于普通民众来说,蔓延不绝的疫情为生活强制按下了暂停键,但由于电影行业的特殊性,影院的困境却不仅仅是“暂停”这么简单。影院几乎是电影人与观众交流的唯一载体,也是敏感度极高的密集性场所。
3月份国内疫情稳定时,各地影院曾推出过一系列复工计划,然而复工效果却不尽人意。3月20日,全国复工影院486家,复工率4.28%,当日仅取得1.38万票房,有网友戏言,“连电费、人工费都不够”。3月27日,国家电影局下达通知,要求全国所有影院暂停复工,为短暂的复工希望划上了休止符。
影院行业凋敝之势已现雏形,从业者是否有突围之策?世界范围的疫情仍然来势汹汹,电影人该如何自救?4月21日下午2点,新浪娱乐主办的新浪潮论坛邀请到影视行业资深从业者探讨“影人自救,路在何方”。制片人,劳雷影业总裁方励、影联传媒创始人兼总经理讲武生、原大地院线总经理,现大地院线董事方斌、阿里大文娱优酷网络电影中心总经理芦洋、微博娱乐事业部电影营销合作副总监张羽茜,一起来聊电影人的自救故事。新浪娱乐资深电影记者何小沁担任主持。
疫情中的产业困境
根据数据统计,全国已经有2263家影院类企业注销,众多头部院线企业被迫裁员、降薪。针对院线所面临的巨大压力,资深院线从业者方斌表示:“房租问题、设备租赁问题、员工工资问题,这些是硬成本。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,这些已经把我们压得苦不堪言。”
影联传媒创始人讲武生提到,从业者曾经预计4月份影院可以复工,当然也接到了上级通知,做出安排从4月底开始重映一些老片。那么接下来就是五一档、暑期档,仍然可以期待一个观影小高峰。然而因为境外疫情严重,造成了输入性的风险,所以复工的希望被浇灭了。当时圈内一片悲叹之情,感觉复工遥遥无期。
对于疫情的后续影响,方斌还谈到了另外一个问题,目前许多影院工作人员被裁员,有一些可能会选择转业。那么未来影院复工以后,还将面临招工难的问题。即便招到了工,也要面临培训的问题,这些影响都是一连串的。“自救这个主题太沉重,不如说是寻找出路。影院何时复工已经成为公共安全卫生的底线、保险丝,不知道这是电影人的荣耀还是悲伤。”方斌认为,目前中国影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,他呼吁主管部门明确影院复工的标准、时间,“现在有各种扶持政策出炉,但任何政策都不如尽快明确’影院究竟何时复工’,把这个标准明确下来,让各级管理部门的操作有依据,让从业者有盼头。”
院线与流媒体之争,影人的自救策略
受到疫情影响,许多院线电影无法如期上映,也有部分电影选择了在网络平台上免费公映,尽可能挽回损失。阿里大文娱优酷网络电影中心总经理芦洋认为,在这个特殊时期网络平台有着一定的优势,在播放影视作品时具有更大的机动性和便捷性。目前在阿里内部,并不会区分“网络电影”和“院线电影”,而是给电影内容提供一套新的发行体系,也为观众增加一种新的选择来收看优质内容。
在面对流媒体时,著名制片人方励提到了由他担任监制和制片人,李玉执导的新片《阳光劫匪》,该片在年初已经完成了制作,原定三月到五月期间上映,但由于疫情的影响,目前上映时间无限期推迟。但方励没有选择将电影卖给网络,他认为这部电影就是给影院大银幕放的,“我用了五只真老虎,三只东北虎,两只孟加拉虎。”他还向方斌和讲武生喊话:“方斌总、讲总,我的《阳光劫匪》一定等你们。”讲武生认同了方励的看法,“我们这个行业是一个有理想的行业,电影本来就是要在大银幕上看的,从导演的创作、视觉技术运用等等,都是要在大银幕呈现的。在小屏幕上做,就不是大电影的概念。”
讲武生认为,影院自救首先要想办法节流,可以和出租方去商谈,今年中国的好房东还是不少的,中国人还是好商量。也要和股东去制定策略,得准备资金度过寒冬。再就是要和员工团结起来,要有信心。这次疫情的影响面确实是深刻的,但我们要看到中国市场的特殊性,只要相关的专家和大家说可以活动了,中国市场复苏的状态会让大家很惊讶的。
影院的文化属性在衰竭,影院从业者不能把影院当作商铺来经营。讲武生认为,以前影院过多地依靠购票平台,应该建立自己的网络数据平台整合资源。影院不应该只是放映电影的场所,而应该成为电影相关的文化中心,搭建带动广大消费者的情感链条。“未来影城要掌握自己的小数据集成,平台还是要有的,要有连接核心、骨灰级影迷的通道。过去我们放弃得太彻底了。”
后疫情时代的行业趋势
假以时日,疫情终于会迎来平稳期,如果未来行业迎来复苏,电影从业者应该有更多的思考,解决大繁荣时期留下的被忽视的问题,如今可能正是复盘、纠正的好时机。在探讨“后疫情时代”的影院发展方向时,方斌提到,未来影院将进入买方市场,影院租金将更加理性合理,影院投资趋于谨慎,更加注重打造自己的小程序和会员平台,更加促进人工智能在影院的推广运用,打造未来“无人化”高科技影院。
而对于未来观众的观影喜好变化,方励也提到了一个观点,疫情之中出现许多悲欢离合、生离死别,还有人类抱团的互助互救,那么观众在经历、目睹这些之后,未来对电影的品位、审美、期许也会提高。未来观众还会被廉价的煽情打动吗?方励说:“我想不会了。”
